目前分類:蘅塘劍影 (5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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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三人意外地看著他,那少年卻有點懊悔。方才見這美麗善心的小姑娘受窘,只想著該替她解圍,不由得衝口而出,這下子卻洩漏了自己的底細。但話出口了可收不回,只好站起垂頭道:「草民多話了,請王爺見諒。」



王爺卻是高興多於驚訝,笑道:「你唸過書?」那少年道:「草民不記得了。只是覺得應該是這樣接下去的才是,不知不覺就說出口。」



王爺道:「那接下去的詩句呢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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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少年一怔,手上的調羹噹的一聲輕響落入碗中,他有點失神地抬頭看著王爺。陵?偏生這麼恰巧的同音字……不過一瞬間他已經恢復平靜,隨即有禮地跪下磕頭道:「謝王爺與小姐賜名。」



王爺示意他坐下,又笑著對朱蘅道:「名有了,那姓呢?」



朱蘅嘟著小嘴道:「咦,還要想姓氏啊?」王爺笑道:「當然。只有名字沒有姓氏,那怎麼叫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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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少年遲疑地伸手要接碗,但他幾日沒吃東西了,這時手一軟,居然沒力氣捧住,差點失手把碗掉在地上,還是霍雲眼明手快,把碗又接了回來,忍不住斥道:「王爺賞你吃的,還敢不接好?」

王爺瞧在眼裡,道:「他幾日滴米未進,自然沒力氣,你讓他坐著慢慢吃。」



又是一個優渥。霍雲老大不高興地去搬了張椅子,讓那少年坐在最下首,把燕窩擺在他旁邊的小桌上。那少年又行了個禮,才規矩地坐下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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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爺見女兒可愛的樣子,逗著她道:「你保護他啊?我看將來說不定是他保護你呢。」

朱蘅走回王爺身邊,一面坐上椅子,一面撒嬌道:「我有爹爹保護我啊,他陪我玩兒就行啦。可是,爹,他要留下來總得有個名字好稱呼吧?不然要一直叫他『喂』嗎?」她看著王爺,滿臉期待。

王爺捋鬚微笑了,難得看到女兒這麼好的興緻,他深知漫漫冬日,朱蘅一個人沒有玩伴寂寞久了,早就期望有什麼新鮮事情可以讓她玩玩,於是溫言道:「那你替他想個名字好了。」

朱蘅笑道:「真的可以嗎?那我可要想個好名字,既響亮,又好記的。」

王爺微笑道:「好,那你慢慢兒想。霍雲,你先帶這孩子下去吃點東西,再請大夫來看看他的傷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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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蘅手中抱著大氅,生氣道:「太過分了,要是讓我知道是誰這麼狠心的話,我、我……我一定要好好罵他一頓,替你出氣。」她自小尊貴,所有的人哄她都來不及了,哪有讓朱蘅見傷見血的可能?第一次見到有人傷成這樣,還是惡人造成的,朱蘅又是害怕又是氣憤,更多了對這少年的憐憫,當下不但小臉兒氣得通紅,連眼眶都紅了。

王爺道:「這個自然,等下我就派人出去查查,到底是哪個橫行霸道的人家敢如此枉顧人命。不過先前最要緊的是你的傷,霍雲,你先叫大夫來。」又對那少年道:「你就留下來在府中養傷。」

那少年一怔,猶疑道:「我想那群人還在大街上滿街找我呢,我…草民不敢給王爺添麻煩,叩謝王爺的厚恩,草民這就離開。」他隱瞞了自己已將猛犬打死一事不說,盤算著磕幾個頭便可速速離開此地,才磕下第一個頭的時候,冷不妨那件大氅已順勢披到他背上,他一驚沒有躲過,身後已響起朱蘅擔心的聲音:「你現在又虛弱又受了傷,再回到大街上去,萬一被他們發現了,豈不是更糟?」朱蘅見他身世可憐,又受了傷,不禁同情心大盛。

王爺也道:「人在王爺府中,還有誰敢來找你的麻煩?這一點你倒不須操心。」他欣賞這孩子硬氣,正心裡想著,不妨留他在府中一段時間,看看他資質為人如何,說不定是可造之材。

那少年拉拉背上的貂氅,眼眶不由得一紅;這種溫暖,好久沒感受到了。上次穿上這種衣服,是在多久以前的事?好像太遙遠,遙遠得不復記憶……他低頭看看雙手雙足上被凍傷的地方,又看看窗外疾飛的大雪,再看看王爺和朱蘅和藹關心的神情,心一暖,終於不再倔強,低頭道:「謝王爺,謝過小姐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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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少年迅速坐起,轉過了身,不讓朱蘅看到自己背上的傷口。王爺道:「蘅兒,怎麼回事?」

朱蘅看著王爺,畢竟嬌生慣養的她沒見過傷口,臉色有點發青地道:「爹,他背上受傷了,您瞧瞧。」

王爺有些驚訝,即說道:「你轉過身來。」

那少年不肯,把背直抵住了椅腳,道:「區區小傷,不敢讓王爺掛心。過個十天半日傷自然就好了。」

王爺見他倔強,越發好奇,喚霍雲道:「你去。」霍雲在救那少年時是見過他背上有傷,但當時因為王爺吩咐要帶他問話,匆匆把他救醒就帶來了,也沒十分留意,這時聽王爺吩咐,便過去抓住了那少年肩膀。那少年掙扎了幾下,卻牽動了背上傷口,一時疼痛,就只好由著霍雲把他的背部轉了過去給王爺看,只見他背上數條血痕,有些較深的地方經剛才一番追逐後又裂開了,正逐漸滲出血絲,顯然是新受的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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霍雲還在猶豫,朱蘅已微笑著走了過來,那少年跪著退了兩步,說道:「多謝小姐厚賜,但這麼貴重的東西小人承受不起,還是請小姐收回吧。」

霍雲十分意外地看著這個小乞丐兒,這件貂皮大氅可值上數百兩銀子,拿去變賣了足夠他置上一間小屋幾畝田地,從此不用再當乞丐。所有有腦筋的人一定喜翻上天,高興都來不及了,他居然辭謝不收?

王爺也是頗為意外,溫言道:「既然賞給了你,你就收下吧。」

那少年低頭道:「雖作乞丐,但不作踰矩之事。王爺只要賞我口飯吃,給件破襖穿即已足夠,厚賞恕草民不能接受。」

王爺不禁微笑了,這少年雖然說話謹守禮儀,語氣間卻是倔強十足呢。朱蘅可不理那少年的辭謝,見他躲遠了,一時好勝心起,笑道:「你說不收,我偏要你收下。」展開大氅,就要往那少年身上披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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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蘅在他耳邊悄悄說道:「爹,瞧他冷得一直在發抖,您賞他件衣服披上吧?」朱蘅年紀雖小,心思卻密,注意到眼前這少年雖是有條不紊地在回話,身上單薄的破爛衣服顯然在這溫暖的房間中也嫌太過單薄,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。她不想傷那少年顏面,所以悄聲在王爺耳邊說話,但那少年本有武功,對她的話卻是聽得一清二楚,忍不住偏眼去看看是誰這麼善心。

但見一個衣飾華貴的女孩兒高高坐著,眉目如畫,雪白的臉頰白裡透紅,像搽了胭脂似的,煞是好看。朱蘅此時剛好也轉臉向他看來,兩人一照眼,朱蘅微微一笑,大眼睛裡盡是同情憐憫之意。那少年只覺得這麗色耀眼生輝,怔了一怔,不敢再看,又低頭垂眼下去。

王爺經朱蘅一提醒,發覺自己果然疏忽了,便喚道:「霍雲,你去拿件衣服給這孩子穿上。」

霍雲趕忙答應,正轉身要走,朱蘅卻喚道:「等一下。」隨手拿起披在自己身上的貂皮大氅,下了椅子往那少年處走去,說道:「這件先給他吧。」

霍雲嚇了一大跳,急忙道:「小姐,使不得,使不得。這貂皮大氅這麼名貴,怎麼可以賞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乞丐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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門開處,一個約莫五十開外的老者走進來,灰髮玄衣,是王府的總管霍雲。他走到王爺面前行了個禮,稟道:「王爺。」王爺點點頭,霍雲這才向旁跨了一步,現出身後一個少年。

王爺仔細地打量著那少年,見他身量頗高,雖衣衫襤褸,神氣卻十分倔強,薄唇緊抿,竟是個俊朗清秀的孩子。奇的是,一般尋常平民謁見王爺時多半戰戰兢兢誠惶誠恐,也有人發抖得連站都站不住;這少年卻鎮定如常,既未東張西望,亦不遲疑畏縮,默默走到王爺面前數步開外,跪下磕了個頭,並不說話。王爺心裡一動:這孩子,分明不是尋常貧苦人家的孩子。

見他低下頭去沒有說話,王爺微微一笑道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那少年沒有抬頭,平靜地道:「回王爺,草民沒有名字。」聲音雖然平靜,但誰都沒有見到他低下著的臉上,掠過了一絲苦澀。

王爺大感訝異,道:「為什麼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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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爺摸摸朱蘅的頭,慈愛地笑道:「好吧,咱們休息一下。我叫廚房燉了碗燕窩,趁熱快喝了吧。」

朱蘅皺了皺眉頭,撒嬌地說道:「又是燕窩啊,爹,從第一天下雪到現在,我天天都吃好幾次哪,不要,我想吃冰糖蓮子嘛。」

「傻孩子,」王爺笑了:「燕窩補身,多吃無妨。再說,這種天氣裡也有跟你一般年紀的孩子流落在風雪中挨餓受凍,你還可以這般挑剔嗎?」

朱蘅想想雖也覺得自己不該,嘟著嘴低下頭,可還是拿著調羹在碗中窮攪拌,左攪右拌地,就是不願意把燕窩舀進嘴裡。

王爺哄道:「快吃,等下吃完了,念完這課,再上你娘那裡玩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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雕欄畫棟,偉麗莊肅。這是最得皇上寵愛的弟弟,六王爺的府第。六王爺清正賢明,不但皇上信任重用,百姓也是愛戴有加。那被老叟喚為丁爺的是府內的僕役,名叫丁岐,這少年自小入府,辦事機靈,又有些小聰明,頗討府中總管霍雲的歡心,在府中自然比其他小廝多些權力與地位。只是這丁岐喜歡賭錢,賭徒貪財,他就利用這點額外的權位,對賣貨物到府堛漱p販諸多刁難和剝削。礙於無處抱怨,那些小販也只好忍氣吞聲。所幸王爺和霍總管向來寬厚,機靈的丁崎又懂得細水長流的道理,七折八扣後拿到的貨款,還是比挑到市面上賣得要多上那麼一點兒,故這些年來倒也讓丁岐瞞了過去,沒生什麼風波。


「菁菁者莪,在彼中阿,既見君子,樂且有儀,菁菁者莪,在彼中沚,既見君子,我心則喜,菁菁者….爹,我有沒有背錯啊?」一個嬌嫩的聲音從盛開的梅花旁的一個房間中傳了出來,這樣問道。

接著是陣爽朗的笑聲,道:「沒錯,沒錯,乖蘅兒,真是聰明,爹才教一遍,你就背得一字不差。」說這話的人約莫三旬開外,方字臉蓄著短鬚,濃眉下雙目湛然有神,正是六王爺。王爺膝上坐了個女孩兒,瓜子臉蛋,長長的睫毛下有對黑白分明的眸子,一身紅衣襯出如雪肌膚。這是王爺的獨生愛女,單名一個蘅字,今年不過十歲,聰慧伶俐,已讀了不少詩書。

只聽朱蘅笑道:「真的沒錯啊?那我就繼續背下去了唷?剛才背到那裡了?嗯,菁菁者莪,在彼中陵..」才剛背了兩句,就被一個端盤進來的僕人打斷了。

王爺略皺了皺眉,道:「怎麼現在才端來?不是早吩咐下去了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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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雪初緩,街旁一扇小門忽地「咿呀」一聲開了。

一個漁夫打扮的老叟背上背著魚簍,蹣跚地走了出來。後面跟著一個僕役打扮的人,約莫十七八歲光景,膚色微黑,頗透著精明機靈樣,一雙細長的眼睛微瞇著,手直搓著呵氣取暖,似乎有些不太耐煩。

那老叟低著頭走了幾步,終於忍不住回過頭來,遲疑道:「丁爺,剛才…剛才霍管事的不是答應賞給小老兒二兩銀子嗎?怎麼您只給了一兩銀子呢?這…」

被喚做丁爺的那個僕役聞言笑道:「沒錯啊,王老,你忘了當初是誰向霍總管說情,讓你的魚能賣到王爺府來的?當初我們不是說好,得到的魚錢一人一半的?」

那老者懇求道:「話是沒錯,可是,可是這種風雪天,您知道,不容易捕到魚呀!丁爺,就算這一次例外好嗎?我的小孫子已經好幾年沒添新衣裳了,眼見年關要到了,求求您,發發慈悲吧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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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道走了多遠了。

站在一個偏僻的小巷中,那少年停了下來,艱難地轉過身去看看來路。

什麼動靜都沒有。


顯然那群僕役們沒有發現猛犬的屍體,否則絕對不會如此善罷甘休。他當時奮起餘力把樹上的雪拍下來覆蓋住所有打鬥的痕跡,就是不想惹禍上身,讓追來的人發現他居然打死主人豢養的猛犬,少不得還要拿他抵命。雖然不知道牠是不是主人最鍾愛的寵物,但這般豪門之家,便就是一頭畜牲也比他這樣一個流浪兒來得尊貴。

他心裡一酸,正想起步再行,卻發現雙腳似凍在地上一般,動彈不得。原來他方才耗力太多,原本憑著一股氣只想著要逃離現場,不覺得累,現在這樣一停下來,氣一散,便說什麼再也凝聚不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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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街上來了數輛馬車急急奔過,弄出了好大一陣聲響。但也就這一刻鐘的紛亂過後,長街又歸於寧靜。

又過了半晌,從那少年與猛犬原先出現的方向,走出來幾個僕役打扮的人。其中一人喘氣道:「小主子真是愛折騰人,大雪天還要支使咱們出來追那個小乞丐,跑得我骨頭都快散了。」

另一人也不禁發牢騷道:「可不是?我剛才還舒舒服服地坐在廚房裡打算喝點小酒來暖暖身子,酒都還沒下肚,就被叫出來滿街追人。」

另一人嘲笑他道:「怪不得你手腳凍得發僵,剛還摔了一跤,酒沒喝到。這雪倒是吃了滿嘴。」

第四個人愁眉苦臉地道:「你不過吃了點雪,我卻見血啦。這雪積得滿路的,又濕又滑。」他不停地去摸臉上一塊擦傷,顯然方才摔跤受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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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宣宗宣德二年,隆冬。

自入冬以來,大雪已經不間斷地降了七天了。北京城中只見積雪處處,昔日人聲鼎沸的大街上,僅剩三兩行人,拉緊了衣襟,低著頭頂著寒風,急急地趕路而已。

驀地裡,一陣急促的狗吠聲破壞了這表面的寧靜。長街盡頭,一隻全身漆黑的猛犬突然閃了出來,發紅的眼睛裡閃著兇光,齜牙咧嘴地追趕在牠面前的一個少年。那穿著破爛的少年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,正全力奔跑著,想躲掉猛犬的追趕。一個少年怎能跑得過四條腿的猛犬?眼見著險象環生,數次那森森的利齒離那少年的身子不過寸許,但卻始終差那麼一步。

顯然是因為過度的奔跑,那少年的臉色早已轉為蒼白,急速的喘氣在他臉旁形成一小團一小團的白霧,瞬間被嚴寒的天氣吞沒。長街奔至一半,那少年見到路旁一棵老樹,枝枒低矮,似乎是個暫時躲避的好所在,便往樹旁奔去。

看看就快要到了,冷不妨腳下一個小石頭絆了他一下,他本已虛弱,這下子不及反應,便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。那頭黑色猛犬立即撲上前去,張口便往那少年的脖子咬了下去,既狠又準,顯然是訓練精良的獵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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