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鐵衣聽到太子命令,只好停步不追,怏怏回身道:「殿下,此人是上次謀刺殿下的元兇首惡,怎可以輕易放過他?」

 

嚴瀚章從藏身的地洞裡出來,沉聲道:「本宮沒說要放過他。」他眼光環視了一下石室內,吩咐道:「李原,鄧晟,去查一下其他的石塊。」

 

幾個侍衛當即分頭去查散落在這石室內的數個石塊,果然每一個都內藏有物,小的石箱裝了短劍、匕首、短刀等,大的石箱中則有長劍、彎刀、短槍等等,件件都是吹髮即斷的利器。嚴瀚章看著手下呈給他看的幾柄好劍,見各件樣式不同,年代各異,道:「此處必是樊家莊歷代蒐藏兵器之處,大家將合用的帶上吧。」又對裴疆道:「裴疆,你這次做得不錯。」

 

難得得到殿下的稱讚,裴疆咧開了嘴,笑得有些傻傻的:「謝、謝殿下誇獎。」鄧晟剛好站在他身旁,忍不住挖苦他:「也不想想是誰害楊大人負傷去救的,你啊,頂多也只能算個功過相抵。」一句話提醒了裴疆:「唉,我怎麼給疏忽了,大人的長鞭,長鞭呢?」他趕忙去替希泠收回尚纏在被勒昏的那名探子頸上的長鞭,恰巧見那探子動了一動,正要醒來,就一把將他揪起來,怒道:「你剛才拿我弟兄作擋箭牌,看我也這樣子收拾你!」

 

他把那名探子揪到嚴瀚章面前,手中那把寒光四射的古短劍抵住那人後心,道:「殿下,我們怎麼整治這個人?」

 

嚴瀚章見那人裝束不似官府中人,冷冷問道:「你們來了多少人?」

 

那探子貌似凶惡,其實外強中乾,被嚴瀚章嚴厲一問,再加上背後短劍抵著,已嚇得汗如雨下,磕頭求饒:「公子饒命,小人、小人祇是拿錢辦事而已……」

 

嚴瀚章沉聲道:「說實話,饒你不死。」

 

那人磕頭如搗蒜,結結巴巴說道:「我…小人幾個是江海幫的,這次,褚、褚大人出了高價,雇我們弟兄幾個,來追殺仇家…小、小人事前真的不知道追殺的對象是殿下您,不然,不然就是砍了小人的頭也不敢……」

 

他囉囉唆唆說了一堆求情的話,鐵衣聽得不耐煩,喝道:「說重點!我們都知道江海幫收錢辦事,不問內容,殿下要知道的是,來了多少人?有哪些人!」

 

那探子結結巴巴地說:「我只知道我們江海幫來了四位,聽說十里門,玄月幫也來了人,還有很多江湖上的殺手。大家都是受雇來的,沒必要互相套關係拉交情,所以、所以小人也不太清楚有那些人,只聽說似乎被分成了好幾隊,分頭攔截目標,小人就被分到跟褚大人這一組……」

 

郭旭趕忙問道:「你是說,褚大人之外還有別的人指揮這次行動?」

 

那探子道:「這這,小人也不知道,只是在進攻山莊之前,偷偷聽到褚大人派人去通知,要他們到山莊來。」

 

嚴瀚章聞言臉色一變,道:「如此聽來,褚攸暫時退走,是為了跟其他追兵會合。我們速離開此地。」

 

之前被俘的侍衛之一跪稟道:「殿下,之前屬下被擒時,見他們數人帶有火藥,如果我們循原路回去,恐怕敵人已經佈下埋伏。唐義,你的地圖借我一下。」他隨意用指頭沾抹了一下身上的血污,一個紅點點在地圖上:「就是這裡,屬下是在這個通道裡被擒的。」

 

其他兩個被擒侍衛也紛紛站近,在地圖上標出自己被擒的通道,嚴瀚章沉吟道:「樊莊主的祠堂地道入口隱密非常,褚攸他們應該不是從那兒進入的;但照郭旭你們的說法,通風口已塌陷,褚攸必定是尾隨你們而入,進而發現我方派出的探子,這才一路追來。」

 

郭旭不安地道:「如此說來,竟是我們引敵前來,連累了殿下……」

 

嚴瀚章頭也不抬地道:「不關你們的事。對方血洗樊家莊,表示他們已起了疑心,猜測我們藏在莊中,樊莊主一定是因為不肯透露我們所在,才遭對方毒手。好好清靜的退隱生活,竟因為善心收留我們而遭此橫禍,哼,本宮若不能為樊莊主報仇,有何面目走出這地道?」他眼神射出怒意,郭旭一凜,在長風鏢局中的殿下言笑晏晏,此時卻比地道中的冷意更令人寒慄。閱人無數的他,竟不自覺地略退了一小步。

 

嚴瀚章眼光一掃散落室內的石箱,再回到地圖上:「此處既是藏兵器所在,以我們已知的通道分布來看,從樊家祠堂的入口一路往東行來,似乎此莊以軍事考量布局:當地面上大廳的機關已無法抵擋入侵敵人之時,莊中人馬可撤入地道,藉之前各位所經過的陷阱地道,為己方取得緩頰時間,然後聚集於此重新整軍並補充軍備。前路既斷,樊家莊眾人應計畫由右方地道繼續撤走,這地道進可攻退可守,這片未知的地道群中,必定還有中繼站或有別的出口。現在的問題是,究竟哪一條是真正的通道?」

 

他微微皺了眉,踱步了起來。眾人知道這是他的思考習慣,誰也不敢出聲,地道中瀰漫著詭譎的靜默,畢竟,要選擇進哪一條通道,一步錯,全盤皆輸。全部的人,今日可能都將喪生在這地道中。

 

頂上是蓊鬱綠林,渺茫荒山。世上誰知此地埋骨忠義之士無數?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ellies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