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聲「殺」字一出口，眼見三名侍衛性命當下不保，裴疆再也忍不住了，雙手齊揚，右手袖箭和左手短劍分別釘上兩名探子的胸口和腹部，想也不想就縱身而出，完全忘了自己沒有兵器在手，就往第三名探子撲去。那名探子見裴疆撲到，把手上的人質往地下一扔，一劍向裴疆當胸刺來。裴疆伸手去拔腰間的劍，卻摸了個空，這才想起自己的劍早已給了希泠。他急急停住身想後退，那劍卻緊緊跟來毫不放鬆，眼見劍尖離自己胸口不過寸餘，裴疆腦中正一片空白，只有四個大字：「我命休矣！」之際，突然一條長鞭捲上了那名探子的頸子，那人登時呼吸困難，不由得放了手中長劍。裴疆腦中還未反應過來，手卻不由得趁勢把長劍搶在手中，一時茫然呆在當地。身旁一人隨著長鞭飛身落在裴疆右邊站定，卻是希泠見他莽莽撞撞擲出自己的兵器，急忙跟在他身後出手，救下他的性命。
那首領怒叱了一聲：「楊希泠！又是你？你還沒死？！」他反手拔出背後長劍，大喝一聲，向希泠刺來。希泠上次在他的劍下吃了大虧，見他來勢洶洶，不敢硬接，鬆手棄了還纏在探子頸上的長鞭，着地滾去，避開了這一招。
裴疆回過神來，也一劍向那首領攻去，喝道：「褚攸，不准你傷楊大人！」那首領回頭冷笑道：「就憑你？」這句話還沒說完，他已經向裴疆出了三劍，裴疆硬接了前兩招，已震得握劍的手疼痛不已，眼見他第三招又攻來，只好心一橫，揮劍迎上。
希泠叫道：「小心！」，他躍出時使鞭救下裴疆，裴疆給他的劍擇握在左手中，此時也揮劍來助裴疆，說時遲那時快，三人的劍已經撞在一起，褚攸的劍上挾帶著他雄渾內力，裴疆和希泠哪是對手？啪的一聲，兩人的劍已斷成四截，褚攸根本不把裴疆放在眼裡，他要殺的只是楊希泠，當下劍勢不緩，往希泠心口刺去。猛聽到噹的一聲大響，褚攸的劍反被激得盪回，他一愕，見出手用蟠龍棍擋下這一劍的，正是鐵衣！
褚攸既驚且怒，喝道：「程鐵衣！你又來多管閒事？」
鐵衣橫棍怒道：「上次我沒來得及阻止你傷希泠，這次我若不替希泠報那一劍之仇，我就不叫程鐵衣！」
仇人相見，分外眼紅，兩人上次雖然對峙良久，實際上卻未真正交手，當下一棍一劍，鬥得激烈。其他幾個通道的侍衛紛紛躍出幫忙，和褚攸手下的人鬥在一起，但嚴瀚章這個通道的人未見殿下許可，仍然按兵不動。
希泠躲過褚攸這一劍，只累得坐倒在地喘息，明明鐵衣和褚攸就在眼前鬥得激烈，竟沒有力氣離開戰圈。裴疆見他如此，後悔到眼睛都紅了，拼命道歉道：「大人，對不起，對不起，都是我魯莽，都是我不好……」他一面道歉，一面扶起希泠，幫他拾回長鞭，眼光四處搜尋要找一個安全之地給希泠棲身。不經一事，不長一智，他這次總算有些思考的餘裕，見到殿下藏身的通道毫無動靜，知道不能莽撞洩漏殿下的下落，把希泠往通道裡面送；但又知道眾高手如那嶔、辛力等都在同一通道裡面，若有緊急情況，起碼眾高手還可以及時出手保護希泠，於是把希泠安置在最近那通道出口的位置，也就是希泠剛進石室時，坐的那一塊石頭上。
希泠剛擋了褚攸一劍，被劍上的內力震得胸中氣血翻湧，一時說不出話來，只是搖搖頭，示意不礙事。裴疆略為放心，見四周暫時沒有敵方的人，低聲對希泠說：「我去找兵器來。」
誰知他才剛走出兩步，一個褚攸的手下見希泠落單，又知道他是褚攸欲除之而後快的人，怎肯放過這大好機會，當即靜悄悄走近，冷不防一劍向希泠偷襲。希泠驚覺，卻苦於力氣尚未恢復，只好一翻身跌落石座，躲過偷襲的這一劍。劍撞在石塊上，鏘的一聲清響，撞出了點點火星。
裴疆大驚回身，正好見到偷襲的人自己嚇了一跳，不由得拿起劍檢視是否受到損傷，當即把握這一刻緩衝之際，大跨一步跪下，雙手抱住那石塊，大喝一聲，竟把那石塊舉了起來，往那人身上撞去！
他早先曾用此古怪法子從辛力劍下救走希泠，此刻故技重施，只是用的東西從屍體換成石頭，果然一樣奏效，那偷襲之人被大石擊中胸口，一聲悶哼，立即昏死了過去。那石頭跌落在地，居然分成兩塊，從中間跌出了數把長劍來。原來那方方正正的石塊並非普通石塊，竟是石頭做成的箱子！
這事大出希泠和裴疆意料之外，兩人趕忙把幾柄長劍都拿在手中，見長劍劍刃寒光流動，鋒銳非常，雖然劍柄看來古舊，劍刃卻因置於石箱裡面，未受地洞溼氣影響，依然鋒利。希泠撿起方才偷襲之劍，與手上的古劍輕輕一碰，那劍應聲而斷，不禁面露喜色，低聲對裴疆道：「拿去分給弟兄們。」
裴疆點頭答應，當即抱劍加入戰圈。這些劍不出所料，果然每把都是削鐵如泥的稀世寶劍，裴疆在戰圈中穿梭，伺機把古劍分給了幾位情況危急的弟兄；利器在手，戰況頓時逆轉，褚攸手下人的劍不一會兒就斷的斷，折的折，跟著使劍人就丟了性命。褚攸和鐵衣久戰不下，見此情況大驚，苦於無法分身去幫助手下之人，亦不敢戀戰，便大喝一聲：「撤！」虛晃一招脫離鐵衣的棍影，往通道內撤去。
鐵衣怒道：「哪裡走！」正想跟著追去，卻被嚴瀚章喚住：「程鐵衣，等一下。」
留言列表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