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旭和鐵衣等人聽到這裡,方才了解事情的始末。郭旭嘆道:「想不到樊莊主仗義相助,反倒……反倒全莊之人和敵人同歸於盡。難怪我們見到樊莊主死在祠堂之內,本來以為樊莊主是臨終之前掛念著祖先牌位,如今這樣聽來,樊莊主必是想拼著最後一口氣來通知殿下,唉,可惜,終究是功虧一匱。」

 

采玉道:「可惜當初在祠堂中,我們沒有想到這一層原因,誰也沒有去檢查祠堂內有沒有什麼機關。不過,」她微笑看了辛力一眼,道:「說起來,這還多虧了辛力這個掉下地道的意外,不然,我們就會和殿下失之交臂了。」

 

辛力搔搔頭,不自覺顯出額前的燒傷,道:「這事其實真正說起來是他……」他停了一下,有點硬梆梆地說出口:「…希泠的功勞,要謝,就謝他吧。」其實他遷怒希泠至掉下地道那一段事情經過只有他們兩人清楚,他自己主動提起,分明是想道謝希泠伸手救他之事;只是拉不下臉,這個謝字始終出不了口。

 

嚴瀚章微笑看了希泠一眼,讚賞地輕輕點了點頭,才道:「樊家莊眾人為了本宮而遭此劫難,本宮日後必定會厚加追封。不過,這個地道及密室倒是頗有玄機。」

 

郭旭忙道:「殿下可是另有發現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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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見他祝禱完畢,伸手去拿正中間的祖先牌位,往左轉了兩圈,停住,往右轉半圈,又往回轉,如此轉動了好幾回,圈數與角度次次不同,似乎是有個甚為複雜的組合。搬弄了一會兒,只聽喀的一聲輕響,伴隨著喀喇喇的機關運作的聲音,壁上緩緩開啟了一扇小門。

 

樊莊主聲音中有些自豪,還有一絲傷感:「公子,這就是本莊的密道。公子進去後順著階梯一路走下去,會到達一間密室,足夠容納公子與隨從們,請公子暫時棲身,等敝莊打發了外面那些人,便會通知公子。」

 

那嶔站到密道門口,感覺通道裡面有風隱隱吹來,且無窒澀密閉之意,表示必有通風孔通到外間;而且樊莊主說話的聲音逸入通道之後並無回響,也證明樊莊主所言不虛,裡面確有很大的空間,方能使聲音不會立即被牆壁反彈回來。他對嚴瀚章使了個眼神,表示此暗道似乎沒有問題。此時,裴疆也帶著其他人,在先前見到的守門老僕的帶領下到達祠堂。那老僕手中拿著一柄長槍,裝束雖未變,但腰桿挺直,似乎片刻之間年輕了不少,連說話也一改先前的有氣無力,朗聲道:「莊主,已吩咐下去全莊的人預備應敵。」他停了一下,語氣中有股藏不住的興奮:「大夥兒很久沒有遇上這樣打仗的機會了,每個人都精神百倍,躍躍欲試呢。」

 

裴疆見他說得興高采烈,忍不住提醒他道:「老伯,來的人可能不是容易應付的一般宵小之輩,我剛才看莊中之人每個都這麼大年紀了,你們還是不要太逞強的好。」

 

那老僕瞪了他一眼,氣呼呼地道:「你小孩子懂得什麼?我樊家莊自古家訓,莊中之人個個都必須熟讀兵書,熟練戰場兵器。這麼多年來該讀的讀了,該練的也都練熟了,雖然少了實戰經驗,我就不信連小小一班盜匪都抵擋不住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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樊莊主請嚴瀚章在大廳中小坐,除了那嶔、裴疆兩個人跟著他之外,其他的人表面裝作去照料馬匹,其實暗地裡卻是去查探莊中地形佈置。嚴瀚章坐定之後,另一個家僕送上香茗,雖然稍微年輕一點,但看樣子也遠遠超過壯年了。

 

樊莊主見到嚴瀚章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,解釋道:「嚴公子必定奇怪,為什麼敝莊幾乎都是老人?」他苦笑一下,道:「公子如此聰明,應已猜到,敝莊規定不得與外人往來,試問有多少人能忍受如此生活?年輕一輩的都出外闖蕩了,只有老人會回到這裡來度過餘生。」

 

嚴瀚章欠欠身,道:「莊主切勿妄自菲薄,畢竟守護宗族傳統或家傳之寶這等大事,原需要德高望重的長者主持才是。」

 

這回輪到樊莊主驚訝了,道:「公子何出此言?」

 

嚴瀚章微笑道:「這山莊居高陽以待敵,莊中地形隱含兵法陣勢,廳上陳列之物亦非古董珍玩而是戰場武器,更設計了機關暗弩對付外侵者;由此觀之,建莊之人必為朝廷大將,而建此莊必有用意。此莊如此偏遠,周圍不近任何城鎮或兵家必爭之地,自然不是為了軍事用途;剩下唯一可解釋的,就只剩下此處必有傳家之寶需傾一莊之力相護。在下胡亂猜測一番,若是說錯了,請莊主指正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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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順著山坡而上,雖然小徑曲折難行,但眾人皆是騎馬能手,這點小事難不倒他們,片刻之間已來到山莊門前。嚴瀚章勒住馬韁,仔細打量這山莊,但見建築古樸簡單,乍看之下並不出奇,但他稍一留意,便發覺砌牆所用皆為切割得十分方整的石塊建築而成,雖然青苔遍佈,陳舊不堪,但仍然可見當年建築時的費時耗工。

 

唐義上前拍門:「請問,有人在嗎?」他連續喊了幾聲,門才緩緩地開了一條縫,一個老僕探身出來張望。

 

唐義十分有禮地問道:「這位老丈,我們是過路的人,因為眼見大雨將至,我家公子想暫借貴莊避雨,還請貴莊行個方便。」

 

那老僕沙啞著聲音道:「對不起,敝莊簡陋粗鄙,恐怕不適宜招待貴客,還是請公子另尋他處吧。」這老僕話中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十分明顯,簡單一句話說完就想關門,唐義忙頂住門,急道:「荒野之中,附近只有你們這戶莊院,你又叫我們上那兒去找他處避雨?我家公子千金之軀,難不成要讓他在曠野中淋雨?」

 

那老僕道:「管他千金萬金,都與敝莊毫無關係;敝莊向來不與外人打交道,請各位還是走吧。」他說罷又要關門,唐義動了氣,怒道:「不過是暫借幾個時辰躲雨罷了,貴莊何必如此不近人情?」伸手就去推門。本來他還念在對方一個老人家,只出了幾成力氣,但他從外面推門,那老僕從裡面關門,兩人一推一關之間,沉重的大門居然砰的一聲關上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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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旭嘆了一口氣,道:「稟殿下,上面山莊的人不知何故,已盡遭毒手,未留一個活口。我們是在替山莊中人挖掘墳墓時,無意中掉到地洞裡,才發現此處。」

 

嚴瀚章訝道:「全死了?可查出兇手是誰?」

 

郭旭道:「我們查看過了,似乎是一群殺手之類的人物,彼此可能互不相識,還得靠紅布為記。莊中的人應是抵擋這群殺手,兩方同歸於盡,沒有留下任何線索。」

 

嚴瀚章低頭踱步了一會兒,臉上有不忍之色,嘆道:「這麼說來,是本宮連累了他們…」

 

鐵衣忙問道:「原來殿下避至此處,是莊主之意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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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疆等的就是這句話,大聲應了聲:「是!」正要舉起長劍,一旁卻慌了眾人,鐵衣伸手格住裴疆,急道:「殿下,辛力是長風鏢局朋友,此事本因誤會而起,請殿下饒了他。」

 

辛力卻高聲說道:「殿下,辛力尚有一事未明,請殿下告知,否則辛力死不瞑目。」

 

嚴瀚章揮揮手,讓裴疆放下劍,道:「說。」

 

辛力道:「當年殿下與辛力素不相識,為何能事先知道有仇家要來辛家莊尋仇?又要派希泠千里迢迢報訊?」

 

嚴瀚章道:「當年,本宮不過是代程奕咸道謝罷了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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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瀚章陡見長風鏢局眾人隨同希泠到來,又驚又喜,卻沒有顯露於色,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來,拱手招呼道:「郭局主,程局主,程姑娘,多謝你們趕來。我聽手下來報,地道裡來了不明身分的人,想不到卻是三位朋友,真是意外之喜。」

 

三人慌忙回禮,郭旭道:「見殿下平安無事,我們也就放心了。上次殿下來到敝局,敝局不知殿下身份,多所怠慢,還請殿下海涵。」除了鐵衣,郭旭和采玉今日才是第一次在知道他的身分後與他相見,見他身處危難之中仍然氣定神閑,不禁對他又多了一些佩服。

 

嚴瀚章微笑道:「上次叨擾貴局,亦未能親自登門道謝,郭局主不必客氣。此次又仗義援手,本宮承情之至。」

 

他禮節不失,先說完了客套話,方回過頭來關心部下。那嶔抱著希泠走到他身邊,希泠要下來見禮,卻被嚴瀚章揮手制止了:「那嶔,你抱著他吧,這地上濕氣重。」他走近一步,眼中盡是關懷之意:「裴疆回報說你被刺了一劍,負傷引開敵人去了,卻遲遲不見你回來。幸好……」

 

希泠落下淚來,哽咽道:「殿下……是希泠無能,那時皇上所賜令牌被搶,情急之間只好求長風鏢局相助,路上因此耽擱。幸虧殿下平安,不然……希泠萬死不能辭其咎。」他奔波擔憂終日,終於見到嚴瀚章,心情激動之餘,連說話聲音都發顫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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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那嶔抱著希泠,向郭旭與鐵衣采玉點頭示意後便往來時地道走去,裴疆忙叫道:「那嶔皇子,那這個兇手怎麼辦?」

 

那嶔停下腳步,皺了兩道濃眉,未等他開口,鐵衣忙解釋道:「那嶔皇子,辛力之前刺傷希泠,的確是有誤會,而這誤會可能要等到見了殿下才能解釋清楚。現下還是請皇子先放了辛力吧。」

 

采玉也幫腔道:「皇子,采玉也敢擔保,現在的辛力絕對不會傷害希泠。更何況這地道漆黑陰暗,一不留神,恐怕會有什麼差錯,誤傷了朋友。」

 

采玉方才在自己的刀下捨命救希泠,那嶔對她很是感激;采玉既然都這樣說了,那嶔也就點頭同意,示意裴疆放開辛力。不料裴疆卻倔強地道:「請皇子恕罪,即使是皇子的命令,裴疆也不能聽從。楊大人是為了救我才被暗算,我早下定決心一定要手刃兇手,替大人報仇。事情沒弄清楚之前,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放了這兇手。」

 

那嶔和裴疆相處數年,知道這年輕人個性有股蠻勁,認定了的事就不易妥協,更何況受傷的人是他向來尊敬的楊希泠,要想勸退他可不容易。他還正沉吟間,懷中的希泠睜開了眼睛,輕聲道:「裴疆,放了他吧。我沒事的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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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力大吃一驚,見大刀來勢兇猛,危急之中硬以長劍架住,噹的一聲巨響,那柄金光閃閃的大刀已經撞在劍上。辛力只覺一股大力襲來,他手一震,直退出好幾步,回到石室之中。辛力低頭一看,虎口隱隱現出血絲,竟已被震裂。

 

辛力大駭,未料地道之中,竟遇上武功如此高強之人!他抬頭看去,只見地道黑暗之中現出一個高大的身影,待他再跨一步進入石室,火光映出了面貌,方才看清此人長髮披肩,裝束怪異,五官輪廓極深,碧眼高鼻,一見便知非中原人士。手中握著一把金碧輝煌的寶刀,火把的光與刀上的寶石相互輝映,照得他四周波光流轉,隱隱威嚴。

 

辛力喝道:「你是誰?」那西域人並不答話,眼光落在昏迷的希泠身上,及采玉擋在希泠頸前的那把短劍。他臉色驟變,虎吼了一聲西域話,便拔身而起向采玉這方撲來。誰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,但看到他一臉怒氣撲向采玉,辛力顧不得虎口疼痛,忙出劍阻擋。兩人刀劍相交,皆使上了十足十的力氣,只激得小小的石室之中火光四迸,塵土飛揚。

 

兩人轉瞬間交手了數十招,辛力已是暗暗心驚。這西域人招招雄渾還是其次,最怪的是他的刀法與中原武術完全不同,那金色的刀影總是在最猜想不到的方位出現,讓辛力一時亂了章法,要不是自己素來以快劍聞名,變招迅速,好幾次都險些被他刀鋒所傷。明明見他這刀攻向自己下盤,才揮劍去擋,居然半途如幻影般轉向手腕劈下,辛力不及撤回,眼見右手手腕就如同自己送上門似的,離金刀刀鋒只不及半吋,危急間只好撒手撤劍,後退避開。刀劍相交,噹的一聲大響,辛力的劍便似飛鏢一般被刀磕飛,直插入牆壁之中。

 

采玉驚叫一聲:「辛力!」話聲未落,便見那西域人怒瞪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,惡狠狠揮刀便向她劈落。她沒想到自己根本無武功在身,本能地揮短劍相迎,一聲輕響,劍已斷成兩截,但刀勢稍阻未止,繼續向她落下。辛力大吼一聲:「住手!」一掌便向那西域人背上攻去,想逼著他回身自救,那人刀柄向後拍出,正中辛力胸口,辛力只覺一陣劇痛,身子不由得向後跌出,重重摔到了地上。他未及爬起身,一柄劍已經架到頸上,耳邊一個聲音冷冷說道:「你只要一動,就是死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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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旭先陪采玉去馬車上取了傷藥和乾淨的布之後,急急返回,也都沿著繩子下到洞穴裡。鐵衣見希泠燒得厲害,又遲遲不醒,十分自責,道:「我真是的,剛剛和他共乘一騎,怎麼就沒發現?」

 

采玉一邊手裡忙著包紮傷口,一邊還要安慰鐵衣:「哥,你別自責,真要怪起來,我也有份,方才我和他一起坐在馬車中,我也沒發覺他有異樣啊。不過我看希泠身子雖然弱,意志卻很堅強,這點傷難不倒他的,你別擔心。」

 

鐵衣點點頭,看著采玉包紮好傷口,又餵希泠吃了幾顆傷藥。郭旭手中拿著火把,慢慢在四周巡了起來,仔細端詳這個地方。這地方離地面起碼數十丈,他把火把湊近牆邊一看,四壁是由泥土混著草灰的土磚燒製堆積而成的,這顯然不是天然生成的的洞穴。

 

為了什麼原因,要在這隱僻的莊院中造這樣一個洞穴?

 

郭旭靜靜站了一會兒,火光搖曳了一下。他突然省悟:這四壁之中,有處地方是空的,風正從空隙中向這壁後的某處流洩進去。他順著風向找到一處土壁,蹲下來仔細察看後,開口問道:「辛力,你們掉下來之後,有四處走動過嗎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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