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走了多遠了。

站在一個偏僻的小巷中,那少年停了下來,艱難地轉過身去看看來路。

什麼動靜都沒有。


顯然那群僕役們沒有發現猛犬的屍體,否則絕對不會如此善罷甘休。他當時奮起餘力把樹上的雪拍下來覆蓋住所有打鬥的痕跡,就是不想惹禍上身,讓追來的人發現他居然打死主人豢養的猛犬,少不得還要拿他抵命。雖然不知道牠是不是主人最鍾愛的寵物,但這般豪門之家,便就是一頭畜牲也比他這樣一個流浪兒來得尊貴。

他心裡一酸,正想起步再行,卻發現雙腳似凍在地上一般,動彈不得。原來他方才耗力太多,原本憑著一股氣只想著要逃離現場,不覺得累,現在這樣一停下來,氣一散,便說什麼再也凝聚不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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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街上來了數輛馬車急急奔過,弄出了好大一陣聲響。但也就這一刻鐘的紛亂過後,長街又歸於寧靜。

又過了半晌,從那少年與猛犬原先出現的方向,走出來幾個僕役打扮的人。其中一人喘氣道:「小主子真是愛折騰人,大雪天還要支使咱們出來追那個小乞丐,跑得我骨頭都快散了。」

另一人也不禁發牢騷道:「可不是?我剛才還舒舒服服地坐在廚房裡打算喝點小酒來暖暖身子,酒都還沒下肚,就被叫出來滿街追人。」

另一人嘲笑他道:「怪不得你手腳凍得發僵,剛還摔了一跤,酒沒喝到。這雪倒是吃了滿嘴。」

第四個人愁眉苦臉地道:「你不過吃了點雪,我卻見血啦。這雪積得滿路的,又濕又滑。」他不停地去摸臉上一塊擦傷,顯然方才摔跤受傷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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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宣宗宣德二年,隆冬。

自入冬以來,大雪已經不間斷地降了七天了。北京城中只見積雪處處,昔日人聲鼎沸的大街上,僅剩三兩行人,拉緊了衣襟,低著頭頂著寒風,急急地趕路而已。

驀地裡,一陣急促的狗吠聲破壞了這表面的寧靜。長街盡頭,一隻全身漆黑的猛犬突然閃了出來,發紅的眼睛裡閃著兇光,齜牙咧嘴地追趕在牠面前的一個少年。那穿著破爛的少年看樣子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,正全力奔跑著,想躲掉猛犬的追趕。一個少年怎能跑得過四條腿的猛犬?眼見著險象環生,數次那森森的利齒離那少年的身子不過寸許,但卻始終差那麼一步。

顯然是因為過度的奔跑,那少年的臉色早已轉為蒼白,急速的喘氣在他臉旁形成一小團一小團的白霧,瞬間被嚴寒的天氣吞沒。長街奔至一半,那少年見到路旁一棵老樹,枝枒低矮,似乎是個暫時躲避的好所在,便往樹旁奔去。

看看就快要到了,冷不妨腳下一個小石頭絆了他一下,他本已虛弱,這下子不及反應,便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。那頭黑色猛犬立即撲上前去,張口便往那少年的脖子咬了下去,既狠又準,顯然是訓練精良的獵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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